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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海五湖身
编辑推荐 汪曾祺改写的13个聊斋故事,以“旧瓶装新酒”的方式颠覆、重构、提升聊斋故事,充溢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异魅力! 《聊斋新义》对古老的《聊斋》“小改而大动”,去芜存精,从哲学的高度、审美的视角,对故事、人物“注入现代意识”,也注入更多生命性灵,更多人性的幽微曲折,更多道法自然的生命本真。 史航作序,贾平凹、郭德纲、马伯庸特别推荐! 内容简介 《聊斋新义》是汪曾祺对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的改写,共13篇。汪曾祺在改写时,保留了古代笔记小说的叙事特点,削弱原著中传奇性的情节,以他独有的清新质朴的语言魅力及其一贯的小说创作风格,开“新笔记体小说”之先河,并将古本《聊斋》的故事和人物注入现代意识,融合传统与现代的视界,从一个新的高度对原著中男女之间、人狐之间,甚至人与动物、死物之间的故事进行了颠覆、重构与提升,使其不再只是奇闻异事的记录,堪称对蒲松龄原著难以超越的“故事新编”。 作者简介 汪曾祺(1920―1997),江苏高邮人,中国当代著名作家、散文家、戏剧家,京派作家代表人物,曾就读于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,历任北京历史博物馆职员、《北京文艺》编辑、《民间文学》编辑、北京京剧团编剧、中国作协顾问等,被誉为“抒情的人道主义者、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、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”。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《受戒》《大淖记事》《异秉》,小说集《邂逅集》《晚饭花集》《矮纸集》,散文集《晚翠文谈》《蒲桥集》《逝水》等。 目录 版权信息 序 前言 瑞云 黄英 蛐蛐 石清虚 陆判 双灯 画壁 捕快张三 同梦 明白官 牛飞 老虎吃错人 人变老虎 媒体评论 汪曾祺《聊斋新义》的第一个单行本,且收录了仅存的两篇珍贵手稿,原貌呈献给读者! 收录对应的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原文以及现存手稿,供读者对比阅读! 史航作序,贾平凹、郭德纲、马伯庸特别推荐! 前言 明人宋懋澄致友人信札里写道:“少苦羁绁,得志但愿蓄马万头,都缺衔辔。” 即是我们常说的信马由缰,只不过人家是乘以万数。 汪曾祺也是有这种豪兴的人吧。 他给老友朱德熙写信,提了一个明知道“不成熟的小建议”,让老友他们张罗出一本《考古学——抒情的和戏剧的》:“先叫我们感奋起来,再给我们学问。” 诸位现在拿在手里的《聊斋新义》,也是这样的一本感奋之书,只是用笔简易,态度从容,简直太从容了,像他平时挤点菠菜汁画出的国画,基本不容你拍案叫绝(你的手不痛,人家案也是会痛的),他就想让你知道,《聊斋》是可以在从容中让人感奋的。 汪先生在爱荷华写作中心访学期间的家书,提及正在动笔的《聊斋新义》—— 我写完了《蛐蛐》,今天开始写《石清虚》。这是一篇很有哲理性的小说。估计后天可以写完。我觉得改写《聊斋》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,这给中国当代创作开辟了一个天地。(1987年9月20日致施松卿) 继续改写《聊斋》。我带来的《聊斋》是选本,可改的没有了。聂(华苓)那里估计有全本,我想能再写几篇可改的。(1987年10月12日致施松卿) 古华叫我再赶出十篇《聊斋》来,凑一本书交陈映真在台湾人间出版社出版。我不想这样干。我改编《聊斋》,是试验性的。这四篇是我考虑得比较成熟的,有我的看法。赶写十篇,就是为写而写,为钱而写,质量肯定不会好。而且人也搞得太辛苦。(1987年10月20日致施松卿) 《聊斋》续篇恐在此也难写,我得想想。你叫汪朗或汪朝给我买一套《聊斋》的全本。我带来的是一选本,只选了著名的几篇,而这些“名篇”(如《小翠》《婴宁》《娇娜》《青凤》)是无法改写的,即放不进我的思想。我想从一些不为人注意的篇章改写。(1987年11月24日致施松卿) 挺好,老头儿在异国他乡新朋故知的簇拥中,还是找到了这样一个一等消遣。 不在国外,他还未必有兴开笔吧。 电影《一代宗师》有句台词,是编剧邹静之的得意之笔,可惜没有呈现在通行版本里:“没有他乡,哪有故知。” 江苏高邮人汪曾祺,在美利坚国爱荷华州,与山东淄博人蒲松龄重逢了。 四大名著,他没有动过改写的念头,他选了《聊斋》。 他的小说《鉴赏家》有一句诗,是画家季匋民写给他的朋友果贩叶三的:“为君破例著胭脂。” 诗人俞心樵在诗里问过:“新生事物层出不穷,谁能把旧的创造出来?” 不声不响,闲来无事,有人下厨了。 具体为什么选了这几篇,作者自有《前言》,无须后生小子赘述,我只在这里抢着说一句: 我最爱《捕快张三》,那才是除了汪曾祺谁都写不出来的。 他老师沈从文写不出来,我一直敬重爱惜的孙犁,估计也写不出来。 汪曾祺对人的热爱,就在于他想帮所有不算坏的人求生,甚至直接用他的笔放生。 可惜他没有改编《王六郎》,那是《聊斋》里我的最爱。 不过,汪曾祺最好的小说,都是讲着王六郎式的故事。《鉴赏家》是,《星期天》是,甚至《寂寞与温暖》也是。 人再穷愁困苦,都有个知己在等你。 以前有个女记者问科学家霍金:“这一生有什么事情真正打动过你?” 霍金回答:“遥远的相似性。” 汪先生生前,我见过一次,是在劳动人民文化宫的书市上,我排在队里,请他在《榆树村杂记》上面签名,记得他的眼神很犀利,又近乎睥睨,就觉得这老头儿很不好惹。 这么多年过去了,把能找到的所有汪作都读了,连他的题画的每个字,连他应酬之作的对联都看了……现在渐渐确认,这个老头儿很好接近,甚至也挺好懂,只是非常难于形容,难于概括,所谓清光自难名。 好在老头儿自己写过一个故事,一个乡民朱小山的故事。 朱小山下田点豆子,地埂上都点了,还剩一把懒得带回去,搬起块石头,把剩下豆子塞到石头下面。过些日子发现石头离开地面了。豆子发芽,豆芽把石头顶起来了。朱小山惊奇了好多年,跟好多人讲这事。 人家问:“你老说这事是什么意思?要说明一种什么哲学吗?” “不,我只想说说我的惊奇。” 我写这个序,也就是想说说我的惊奇。 史航 2019年12月3日 精彩书摘 瑞云越长越好看了。初一十五,她到灵隐寺烧香,总有一些人盯着她傻看。她长得很白,姑娘媳妇偷偷向她的跟妈打听:“她搽的是什么粉?”——“她不搽粉,天生的白嫩。”平常日子,街坊邻居也不大容易见到她,只听见她在小楼上跟师傅学吹箫,拍曲子,念诗。 瑞云过了十四,进十五了,按照院里的规矩,该接客了。养母蔡妈妈上楼来找瑞云。 “姑娘,你大了。是花,都得开。该找一个人梳拢了。” 瑞云在行院中长大,哪有不明白的。她脸上微红了一阵,倒没有怎么太扭捏,爽爽快快地说: “妈妈说的是。但求妈妈依我一件:钱,由妈妈定;人,要由我自己选。” “你要选一个什么样的?” “要一个有情的。” “有钱的、有势的,好找。有情的,没有。” “这是我一辈子头一回。哪怕跟这个人过一夜,也就心满意足了。以后,就顾不了许多了。” 蔡妈妈看看这棵摇钱树,寻思了一会,说: “好,钱由我定,人由你选,不过得有个期限:一年,一年之内,由你,过了一年,由我!今天是三月十四。” 于是瑞云开门见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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